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魘 end
 
    班走出樹林後看到凌晨時和懷特進去過的破舊屋子,艾兒用手槍戳了下他的背示意進去屋子。白天的屋內沒有夜晚的陰森恐怖,但空氣中的味道依然難聞。
    「懷念嗎?你過去三個月的『家』。」
    班錯愕的表情讓艾兒拉下了微笑,垂落持槍的手,歪著頭像是把班當成奇異的生物般注視。
    「你真的不記得?」
    「艾兒,那無所謂----」
    「怎麼可以無所謂!」艾兒大吼道,「你怎麼可以忘掉痛苦過的事情?怎麼可以裝作沒事?喔----甚至連裝都不用,這就是你過人之處對吧?」
    「艾兒----」
    「別叫我的名字。」艾兒再次用槍指向他。「下去。」
    「求你......」班緩緩移動,「如果你希望我死,我可以自行了斷,你不需要動手。」
    「下去。」
    「我試過,相信我----那無法讓你脫離痛苦。」班感覺到手摸到冰冷的物品。「我之所以沒有崩潰全是因為你和你母親......」
    「很動人的告白。」艾兒邊說邊拉開通往地下的小鐵門。「但換我跟你說----這都沒意義了......」
    朝膝下飛來的鐵條讓艾兒來不及閃避而絆倒,一槍打到牆壁。班撲過去奪槍,被艾兒的手肘擊中鼻梁而改抓住她的雙腕,將她側身壓制在地。
    當彼此的呼吸逐漸平穩,班迅速抽走艾兒手中的槍。
    「你之所以沒有崩潰,」艾兒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,臉轉過來看向班。「是因為你已經取代他成為魔鬼。」
    紅褐色的瞳孔倒映著對方相似的色彩。
    亨利和懷特衝進屋內搜尋,便看到班和艾兒攤坐在走廊,個別倚靠在一面牆壁相對卻不相望。
    懷特拿走班手上的槍插回自己的槍套,走去看艾兒的狀況。
    「班?」亨利蹲下看著班,對方走神的雙眼慢慢聚焦在他面前,雖然班面無表情,卻彷彿能在他眼中看見一個哭泣的孩子。
    「回家吧!」亨利抱住班,安撫地輕拍著他的背,一如二十年前環抱安慰少年的小男孩所做的。
 
    已經不需要氧氣罩的露半躺在病床望著身旁低頭搓手的班,她伸出一隻手放在班的雙手上,對方才怯怯地對上她的眼睛,然後反握住露纖細的手,將額頭靠上對方溫暖的手背。
    病房外艾兒雙手捂著臉坐在走道的長椅,莫為她披上一件外套後坐到一旁默默喝著咖啡。
    「真希望你能多待些時間,我還有很多班的糗事想告訴你呢!」杰邊朝飲料販賣機投錢,一邊笑著說。「而且你看班一個人生活就連路都走不好摔得一身傷,或是喝酒喝到搞不清時間,總是需要有人陪陪他,好讓他別弄死自己。」
    亨利微笑著接過杰遞來的果汁,看對方喝了口飲料後說:「下午班就會和我回老家一趟,我相信母親會好好管教他。」
    「再好不過。歡迎和你哥隨時來找我。」杰伸出手和亨利有力地握了握。
 
    走道另一端道格雙手叉腰慍怒地看著懷特,而對方垂著眼等待發落。
    「做完露-安德森的筆錄,將之前的報告做好修正,全部都要給我過目。」道格深呼吸後恢復平時冷靜的態度。
    「這是件自殺案件,繩索因為女兒在搶救母親的慌亂情緒中拿下來丟到水槽裡----已尋獲。」
    「結案後幫她們母女找適合的諮商師----絕對不是你,就別再管她們,除非你想調組。明白嗎?」
    「明白。」懷特平靜地看向道格的灰眼。
    「還有其他案子要處理,這邊結束就儘速到那現場跟我會合。」道格皺了下眉,轉身離去。
    懷特看向稍遠處班遞了支紅色手機給艾兒,對方抽走後略過他進入病房,莫對他點點頭也跟進去。
    班和杰並肩邊走邊談話,經過懷特時點頭沒多做停留,亨利和她對望了一會,然後給與個離別的擁抱。
 
    「你和懷特好像早就認識對嗎?」班咬著漢堡,看向戴著太陽眼鏡駕駛的亨利。
    「高中時認識的,後來她去警校就比較少聯絡,直到我來市中心才常見面。」
    「她感覺起來似乎曾有不好過的回憶。」班摸了摸已經消腫的左臉,沒有痕跡。
    「很多人多少都有......」
    「但像你就和我和父親完全不同,小天使。」班刻意加上自己都覺得噁心又可笑的語氣。
    「哈!我想是沒錯,但我絕對不會是天使。」亨利笑開露出虎牙,將車上的廣播打開,歡快的歌曲充滿在車內。
 
    到鄉村的老家已經是傍晚,班看著前方晚霞下亮著燈的屋子,久違的熟悉讓他有些緊張。
    「我有件事要去辦,你先進去吧!」亨利從駕駛座探過頭說道。
    「那......晚點見?」班看著亨利在陰影中閃爍的藍眼睛,轉身往家走去。
    門鈴響了幾聲,班看到門後一名矮小肥胖的金髮婦人,一雙藍眼充滿驚訝和欣喜,迫不及待抱住他,她身後的老比利也開心地拍了拍班的肩,然後出現一個黑髮藍眼的青年。
    班瞬間回頭往路上看,只能見到一點深藍駛向盡頭的餘暉。
 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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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Erabbi Hug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